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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如此这般

第三章:如此这般

“我们会征用你们的马车。”这是商人颇尔跪坐在马车内伏着身子一边看书一边学习调整自己的绅士帽,突如其来的马车停顿,嘈杂声中拨开门帘前所听到的话。

把书小心放进木箱子,带好并扶正帽子,拨开门帘,映入一片钢铁骑兵。

精牛皮内衬,着长裙链甲,外覆板甲,护腿,即使重重护甲也无法掩盖其健硕与耐力并存的肌肉,一柄泛着红光的长枪架在在配着一身银甲嘶呼喷气的战马的枪托上,腰间配有劈刺用的宽剑,背后则架着鸢型轻盾,环身护甲的左胸处、宽剑剑格的中间:圆框内,左半边为头朝上、侧身向右,抬枪过盔的骑士半胸像,右侧则为头朝下、侧身向左、剑过头顶的剑士半身像,双方武器托起对方,护住中心处象征统治者的皇冠,这是“萨科骑士团”的标志,若是“萨科剑卫”则以剑士为正面朝上,骑士向下。

伴随着后方站立的队伍、坐在银色战马上的领队将脱下的鎏边板甲面罩头盔用右手压在大腿根部髂骨处的软甲上,抚胸以示尊敬,微含双目,被初升太阳拉长的影子正好盖在被突发事件惊动得慌忙拨开车帘遮住大商人“列吐。颇尔”的帽子,逆光下,在骑士领队的倒影中感受到不可抗拒的威压。

虽然在自己的镇里是个异常富有且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作为一个商人,随时都是要有点眼力见的,一旦发生什么事,抢先一步管好自己那些随时都有可能犯下什么愚蠢莫名错误的仆从才是第一位,身为一家之主,那也必须在外做个表率,即使是有必要逃跑,那也一定要先稳住仆从与对方才有机会,不过,“颇尔”明显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愣了一下。

骑士领队的高头大马似乎是站久了,略微踩换了一下脚,头部微颤,鼻息喷出,飞沫溅至“颇尔”的脸颊上,颇尔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诶~呀!”想扶住什么,却又摸了个空,一下滚落出马车,领队这才拉了拉缰绳,又将马稳住后退了些。

“尊敬的骑士大人”肥胖的“颇尔”落地的瞬间,咚得一声,震落旁边树林的几片树叶,又借力弹起一般,凌空旋转半圈稳稳跪落在地,正正当当得趴跪在骑士的马蹄前,这一次声音小了很多。

“草民是附近镇上的商人,正要去附近做些物资交换的生意,大人的意思是?……缺少资金?”

他那拥有蒜头赖噶宝鼻子的肥脸虽然不曾抬起,但额头的褶皱却越发明显,他在尝试观察“大人”的面相,本来装在酒红色背心胸前口袋里的单片镜也因为刚才的猛然得弹起下跪而滚到包铁的马蹄边,发出轻微的金属弹响,在马的不断换腿调整姿态中被踩为碎片,为了显得高贵而故意穿上的带有金边的白色衬衣,也因为惊吓和瞬间的士下座而崩出了几颗腹部的扣子,也在马腿上弹出了“叮叮”几声,肉色的肚子则从掖在裤子里的衣脚里缓缓挤出,随后则是听见“啵”得一声,支撑不住的裤子放弃了对衬衣的束缚,满肚的肥肉砸匀了刚才战马踩出的蹄印,汗则顺着额头聚集在大鼻子和两腮上粒粒挂着,像是产卵的蛤蟆一样,酒红色的背心,也因为大量出汗而开始泛出更深的颜色,虽然自己这次做的是日出夜归的短途生意,但是要将自己的财物双手奉上的话,违约虽然有骑士作证,但是多少还是在商户中的地位有一阵子影响,毕竟商人的信誉和商人的为人不挂等号,一旦出现交易问题,必然会引起其他商人的污蔑碎语,商人的为人可以不好,可以奸诈狡猾,但效率、完成进度与结果是衡量是否是一个合格交易对象的重要条件,老实人“颇尔”虽然给得起财物,但又有些舍不得现在给。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马车遭到啮齿鼠的破坏,现在,所有人从旅车内下来,由我们接管马车,当然作为身为平民的你们给骑士团提供了帮助,直至征用完毕,骑士团全员允许你们坐上他们的战马,并且为你们提供途中的保护,我们是准备回“瑞驰兰德”的队伍,到达目的地马车亲自奉还,并继续提供保护直至你的交易完成也可,剩下的你不用知道,现在请起身拍净身上的泥土,我以,萨科骑士团“第二队队长”,先锋团一队副手,“昂格雷”的名义邀请您座上我们的战马,另外您若觉得会对您的交易造成困扰,我们损坏的马车可以作为赔偿。”

短暂得迟疑之后,骑士大人并无嘲笑和不耐烦的意思,压住头盔的左手微微抬起,头盔则由左手手腕压住,解开另一只手套低的皮扣,脱下手套,伸出右手,邀请这个可怜的商户,毕竟,“萨科骑士团”都是由精英组成,无论是马匹,还是骑士,亦或是装备,每一个要素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产物,当这么多整齐划一的精英在一起所产生的气势,一起展现在一个时常会遭遇抢劫的平民商户身上时,将其吓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应该展现出一些亲和度才行。

“我们不会抢夺平民的财物”

颇尔一听,是要借马车,略微抬起头来,褶着后颈皮,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骑士们身后去了标旗的豪华马车顶,虽然只露出了斜鎏的圆球顶,但是一看就知道,这马车的价值不一定比此次交易所产生的利润小。

“啊,可以可以,马车可以,借马车可以,额,这个…哎…先全部下车!”

颇尔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暗觉不妙,既然是骑士团在坏掉的豪车旁边寻求帮助,那必然是什么豪门贵族,或者有权有势的人家要坐马车出行,可关键是自己的马车放在镇上也许还算是上流,但毕竟是商人的马车,以结实、耐用、舒适可休息的内部为主,至于外观和普通大街上的送货车上加了个顶盖没什么区别,可部分显贵明显在意的是外在的“面子”,不耐用没关系,外观要够豪气,坏了直接丢,再坐上备用的,不是更加显摆嘛?最重要的是,如果是脾气古怪的豪门贵族,那么可能不但没因为帮助了这些显贵得到好感,反而还会因为乘坐了“垃圾马车”坏了面子而被记恨,那可更加糟糕了,要是那种嫡系贵族可能更加凄惨,毕竟大部分嫡系贵族又没本事也无实权只能算是有势的普通人,心里又傲娇爱攀比,和贵族还有一定关系,出行又要风光,材料又要扎眼,相对的质量也不会太好还只舍得出一辆,一般路上碰到坏掉的车都是这种“二手”贵族,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也有人想过办法,带上些可拆卸的车用装饰,载上显贵时装上也不会显得掉价,结果因为做工太好,直接被当地的官员点名严查收去拍马屁,可要是做的不好或者不是真材实料那马屁可就拍在马腿上了,搞不好连城都不让进,颇尔的恩师“凯埃尔”就是倒在这件事情上的。遇到此事,就连那样的老滑头也只能给出:“若能问清其来路且不暴露自己,那么奉上美女陪在左右,招呼车上的几个账房抱着本子下车步行,然后以目的地不远为由直接弃车赶路吧”的建议。

“大人,车的zhi…啊!车子有些破旧,也不止几个钱,赔偿我们就不需要了,您的马车我们也可以腾出货车来给您运至宅邸,草民不能误了大人们的事不是?嘿嘿…咳…嘿嘿”

颇尔见骑士还保持着骑士伸手的优雅动作,连忙撑起、跪坐、五趾抓地、正身、擦净双手并捡起落到一边的帽子戴上压住帽檐尽量遮住自己的大脸,抓住“昂格雷”队长的手、重心后移,然后核心与双腿共同发力,起身,欲做一个象征性被拉起的动作,不过颇尔却忘记自己已经是个肥腻的胖子,重心不稳当即就要向后倒去。

即使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但重心后移以及核心双腿发力所产生的瞬间爆发式的阻力,使昂格雷骑士长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拉至落马,条件反射般得双腿连带脚后跟都一起夹紧马腹,为了稳住身形,手背的青筋也因为发力而爆起,肩部贴紧下颌,咬肌借力,就连腰部结实的铠甲接缝处似乎也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才堪堪承受住这样的重量,而战马虽然身经百战,也因这不寻常的腹部重压,以及超乎常理得拉力而后腿左移了几步,嘶啼了两声。

而在旁人看来,颇尔被昂格雷骑士拉了一个诡异得斜立,做了一个后仰45度的停顿,在一个长的离谱的停顿后,缓缓立正,左手压住帽檐,低头,松开的右手抬起,升起的阳光也由于战马的移动斜照在他低垂的绅士帽上,左膝微曲脚掌撑起重心,右脚脚尖点地,大腿绷直,腰部微微向左转动,此时得“商人”颇尔,在这朝阳重新的照耀下变成了一座艺术气息冲破天际的金红色雕像,特别是那坨迸发而出正在蠕动的肚腩正闪着弥勒佛的反光。

这一景象看呆了骑士门,看呆了一众仆从,惊呆了颇尔,看呆了跟着便宜父亲一起座在马夫位置的东万白,更是让骑士长昂格雷吃惊。

骑士们吃惊于自己崇拜的队长“昂格雷”惊人的爆发力,商人看样子起码重达400磅,而队长则以一手轻松拉起。

仆从惊讶于自己的商人老板竟然能得到一笔如此巨额的财富,而不动摇。

颇尔惊讶于自己此时此刻这个动作带给自己灵魂上的震撼。

东万白则惊讶于这个动作与自己在地球时的究极巨星“耐克儿.杰克森”的某一舞蹈动作如出一辙。

昂格雷骑士长则吃惊于这个自称为商人的人,无论是手心的老茧、还是手背的粗糙,亦或是刚才的腰腹力量,和腿部撑起的爆发,都是一个需要动脑经商,时常呆在马车里睡大觉的胖子所不该有的特征,不过回想刚才初见面时丝毫不觉得紧张的仆从门的表情这一细节,也就逐渐觉得奇怪,敢不带雇佣兵或镖师就出来做短途生意?而且这个胖子似乎略微有些驼背,甚至还刻意佝偻身子,可即使是这样,他却也依然与自己的菜刀马齐头高。

此时,一缕薄云掠过,正好将爬到一半的朝阳给遮了一点,天暗了些。

注:这里的战马为了配合骑士架枪或装载一些特定道具进行冲锋或追击,选用的是厚肩短颈,宽背窄胸的战马“苏克兰,菜刀马”(臆造)因穿上战马甲后,从侧边看像是架在四根腿型铁柱上的巨型菜刀而得名。腿部粗壮有力,成年菜刀马齐肩约1.7纫,头身高接近1.9纫,昂格雷骑士的马,约有1.95纫,纫为臆造的长度单位,算是致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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